“我對關稅堅信不疑,”特朗普對記者黛安·索耶(Diane Sawyer)說。他當時是曼哈頓的一名房地產開發商,有初出茅廬者的政治直覺。
華盛頓——1988年,唐納德·J·特朗普(Donald J. Trump)在一場拍賣中輸給了代表一位收藏家的日本貿易公司,拍賣的東西是經典電影《卡薩布蘭卡》(Casablanca)中使用的一架58鍵鋼琴。盡管他對自己的出價被擊敗表示無所謂,但那是一次讓人感受到日本的財富不斷增長的親身經歷。次年,特朗普曾在電視上呼吁對日本進口商品征收15%至20%的關稅。
“我對關稅堅信不疑,”特朗普對記者黛安·索耶(Diane Sawyer)說。他當時是曼哈頓的一名房地產開發商,有初出茅廬者的政治直覺。他接下來批評了西德、沙特阿拉伯和韓國的貿易做法,他說,“美國正在被人占便宜。我們是一個債務國,我們必須征稅,我們必須征收關稅,我們必須保護這個國家。”
30年后,幾乎沒有比特朗普對關稅的熱愛更能定義其任期的事情了,而他在幾乎所有其他問題上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更堅定不移。盟友和歷史學家說,對關稅的熱愛源于特朗普在20世紀80年代當商人時與日本的人跟錢打交道的經歷,當時人們將日本視為是美國經濟卓越地位的致命威脅。
“這是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一直令他氣憤的事情,”前鋼鐵行業高管丹·迪米科(Dan DiMicco)說,他曾幫助起草特朗普在2016年競選期間以及當選總統后過渡期的貿易政策。“它來自特朗普本人的核心信念。”
近年來,隨著關稅可能已經成為特朗普用來推進自己經濟議程的最有力的單邊工具,以及讓他得以入主白宮的競選綱領最純粹的政策表達,他的這種喜愛有增無減。
達特茅斯學院(Dartmouth College)歷史系助理教授珍妮弗·M·米勒(Jennifer M. Miller)說,“關稅把特朗普的諸多方面聯系起來。”她去年發表了一項關于日本的崛起如何影響了總統世界觀的研究。“他開口必談獲勝,他認為關稅會讓他獲勝。他一心要表現強硬。他著魔般地要把國家邊界的某些部分固定下來。再就是他對行政權力的癡迷。”
特朗普已對洗衣機、太陽能組件、鋼鐵、鋁,以及價值2500億美元的中國進口商品加征了關稅。他正在考慮對價值3000億美元的更多中國進口商品以及來自歐洲和日本的汽車、卡車和汽車零部件加征關稅。
他頂住了商業團體、共和黨和民主黨議員,以及他本人的一些國內政策顧問要求取消這些關稅的壓力。而且他越來越堅持自己的主張,認為是美國的貿易伙伴而不是美國消費者,來承受對進口產品增稅所帶來的價格沖擊。沒有證據支持這點。
在與議員和顧問的交談中,特朗普喜歡把“關稅”當動詞使用,而且不理會人們對關稅會提高消費者支付的價格、抑制經濟活動的擔憂。
“我的關稅在哪兒?把我的關稅給我,”總統在上任之初的會上大聲說,當時他的顧問沒能足夠快地為他提供選項。
20世紀80年代,隨著日本的經濟和國際影響力迅猛發展,有過一段對日本的經濟崛起高度焦慮的時期,特朗普曾在當時大聲批評日本,不過他本人與日本的關系倒是很復雜。他曾與日本開發商爭奪紐約市的房地產,然后又吹噓自己以高價把共管公寓和寫字樓賣給了日本買家。他曾向日本金融機構貸款,卻抱怨很難與一大群日本商人做成生意。
他對日本的批評——以及在較小程度上對其他貿易伙伴的批評——為他贏得了公眾的關注。1988年大選前,他曾短暫考慮過參選總統。
1987年,他曾在報紙上刊登廣告警告,“幾十年來,日本和其他國家一直在利用美國”,因為美國為這些國家提供國防援助,但它們卻不給美國錢。他在那年接受拉里·金(Larry King)以及1988年接受奧普拉·溫弗瑞(Oprah Winfrey)采訪時,抱怨過日本的貿易行為。
“如果你現在想去日本,試著把東西賣給他們,你想都別想,奧普拉。想都別想,”特朗普說。他還說,“他們到我們這兒來賣他們的車,賣他們的錄像機,把我們的公司打得一塌糊涂。”
大連的中國特鋼。特朗普已對洗衣機、太陽能組件、鋼鐵、鋁,以及價值2500億美元的中國進口商品加征了關稅。 CHINA DAILY/REUTERS
1987年10月,美國股市*幾天后,特朗普當時在新罕布什爾州樸茨茅斯一個有500人參加的扶輪社活動上發表講話,那是他關于這個問題的首批公開聲明之一。特朗普當年41歲,剛剛有了《交易的藝術》一書的作者身份,首次聽到了他應該競選總統的鼓勵之詞。
特朗普怒斥了日本、沙特阿拉伯和科威特,稱這些盟友在騙美國。他說,“我們應該讓這些占了我們便宜的國家來償還2000億美元的赤字”,而不是用增加美國人稅收的方法來減少聯邦赤字。
那次活動的組織者、當地的共和黨官員麥克·鄧巴(Mike Dunbar)說,“很明顯,他今天比那時胖了不少。但他與我在80年代認識的那個特朗普毫無差別。”
特朗普對于在貿易領域創造公平競爭環境的興趣,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時候,追溯到克萊斯勒(Chrysler)傳奇式英雄董事長李·艾柯卡(Lee Iacocca)身上。艾柯卡在日本進口汽車的沖擊下,將這家汽車制造商從破產邊緣拉了回來。
“他把自己想像成與艾柯卡同樣的人,是美國工商界的偶像,”特朗普的傳記作者之一邁克爾·德安東尼奧(Michael D’Antonio)說。“除此之外,他還有把每件事都個人化的做法。他總是認為,如果他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話,根據定義,一定是有人策劃了什么邪惡的東西。”
米勒說,對關稅的支持讓特朗普將自己的經歷和信念隔離開來,他有與外國金融家和買家打交道的個人經歷,同時他長期以來都認為,外國競爭摧毀了美國的工廠。關稅會限制國家之間的貨物流動,但不會限制資本投資的流動。
“特朗普需要在某種層次上調和全球化給他帶來的個人利益,以及給美國帶來的嚴重后果,”米勒說。
身為總統的特朗普在關稅效率問題上已與一些助手發生過沖突,尤其是在上任初期。周二上午的例行貿易會往往會演變成經濟民族主義者與更主流的顧問(比如總統的前首席經濟顧問加里·D·科恩[Gary D. Cohn])之間的激烈辯論。在一次激烈的交鋒之后,特朗普嘲笑科恩是“全球主義者”。
這種緊張關系并沒有完全消退。周日,科恩的繼任者拉里·庫德洛(Larry Kudlow)讓特朗普大為惱火,因為庫德洛在接受電視采訪時說,美國消費者將為關稅付出一些代價。
在大選期間為特朗普擔任貿易顧問的迪米科說,特朗普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諾,并正在成為第一位對中國說“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的美國總統。他說,特朗普向北京傳達的信息是,“因為你們沒有履行你們與全球貿易社會達成的任何協議,我們顯然只有一個能引起你們注意的方法,那就是用關稅來擊中你們的要害。”
特朗普依賴自己的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Peter Navarro)來為自己對關稅的熱衷提供經濟依據。當一個共和黨參議員代表團在最近的一次白宮會議上就關稅給消費者帶來的代價問題向特朗普發出警告時,總統轉向了納瓦羅。納瓦羅給參議員們展示了一張幻燈片,上面有解釋關稅如何將今年第一季度的經濟增長率提高到3.2%的數據。
納瓦羅曾是加州大學歐文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Irvine)的教授,長期以來一直在著述和講話中認為,關稅非但不會給消費者帶來負擔、拖累經濟增長,反而會促進經濟增長和生產率。這些觀點讓他處于他所在領域的主流之外。但他提出理由說,通常的關稅經濟學研究沒有將貿易伙伴之間的市場扭曲考慮進來。
納瓦羅說,就中國而言,這些扭曲包括中國對出口的巨額補貼,強迫想在中國做生意的美國企業轉讓技術,以及竊取美國的知識產權。他提出理由說,關稅可能會在其他情況下提高從中國進口商品的價格,但對中國使用關稅只不過是為了創造公平的競爭環境而已。關稅還鼓勵在美國生產商品。
為特朗普當過參謀的保守派經濟學家阿瑟·拉弗(Arthur Laffer)說,他對總統說過他在貿易政策問題上對所有人說過的話:“不管你怎么看,關稅都對經濟非常、非常不利。”但他認為,特朗普是在用關稅向其他國家施壓,迫使它們更自由地開放市場。
“我沒有理由預測總統在談判策略上的考慮,”拉弗說。
不過,特朗普似乎越來越多地認為,關稅不僅是一種談判策略,而有其自身的目的。他上周在Twitter上宣稱,中國領導人似乎以為,如果他們等待美國選出一名新總統,就可以得到更好的貿易協議。
“對他們明智的做法是現在采取行動,”特朗普寫道,“但(我)特別喜歡征收高額關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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